【連網】□ 袁春梅
乍暖還寒之時，冷空氣總是讓人措手不及。3月5日，港城氣溫驟降，這一天是母親老年大學開學的日子，張曉燕特地提前了十分鐘出門，去往南城接母親去趕上午8點半的課。79歲的武心芳，兒時上學總共不到一年，短暫的讀書時間是老人彌足珍貴的記憶。年輕時，夫妻倆從捉衿見肘的生活開支里擠出孩子上學費用，現在老了，本可清閑下，老人又拿起了書本。在尊重文化、重視教育的家風引領下，這個家庭中走出了多位教師，成為鄰里聞名的“書香門第”。
重文重教的家風必須堅守
過了正月十五，這年也算是過完了，海州區南城新大街恢復了往日的平靜，武心芳和老伴兒張明志看著孩子們一個個都去上班，各自也忙活起自己的事兒。3月5日，是老年大學開課的日子，武心芳像個孩子一樣，提前一天便把自己的鋼筆、本子，還有老花鏡準備好。
“當時一年級沒給上，直接上的二年級，學期沒結束就回家了。”老人說，她很渴望上學，但是生不逢時，只能作罷。待到自己有了家庭有了孩子后，她跟丈夫張明志在堅持給孩子上學這一點，意見完全一致，省吃儉用供5個孩子上學。
“兒時也是我母親支持，我才有機會讀私塾，才能有份工作。”回想起經年往事，81歲的張明志深深吸了一口氣，“后來全家7口人，就靠我一個月幾十塊錢的工資，供5個孩子上學、管全家人吃喝，雖然很挺難的，但重文重教的家風必須堅守，再窮也要優先保證孩子們的教育費用。”
排行老四的張曉燕很清楚地記得，讀初中時，身邊不少女孩因為家庭經濟原因，后來都輟學去工作了。“當時的情況下，父母堅持供我們兄弟姐妹都上學，真的很不容易。”張曉燕說，在父母的堅持下，他們兄弟姐妹5個最終都順利完成了學業，最差的也是大專畢業。
張明志的弟弟在灌云務農，供不起孩子上學，兩個兒子高中畢業后想讓他們放棄學業，但是張明志怎么都不同意，他和妻子商量拿出錢幫忙，讓已經參加工作的3個兒女也都各自出力，一起湊學費。
讓張明志和武心芳高興的是，他們張家5個孩子都有不錯的工作，大兒子和兒媳都是老師，而他們張家這一大家族里，更是出了15個教師。
家風引領耄耋老人背起書包
“走，咱們上課去啦。”沒到8點鐘，張曉燕來到位于南城新大街的父母家中，接母親去老年大學上課。因為周末的一場雨，港城氣溫下降不少，張曉燕像叮囑孩子一樣，詢問母親有沒有多穿點衣服。
看著張曉燕拉開車門，扶著母親上車，汽車漸漸駛離巷子。站在門口的張明志，微笑著，宛若時光倒回到30多年前，他們也是這樣看著自己的孩子一個個去上學。
“起初我也有點猶豫，覺得這么大年齡了，去上什么老年大學，還不夠街坊鄰居笑話的呢。”武心芳打趣說，全家就她一個文盲，她很想多認識點字兒，為了圓了自己學習的夢，更是為了踐行重文重教的家風傳統，她最終還是下定決心，背起了書包。
武心芳渴望知識，愛學習，兒女們其實早就看在了眼里。張曉燕告訴我們，母親在幫她帶孩子的時候，總是喜歡把孩子看的書拿出來看，前年，老人還找來田字格本，書寫全家人的名字練習書法。
“看她那么喜歡學習，我就想幫她愿這個夢，就去老年大學咨詢了下，學校說年齡不是問題，只要有人接送就行。”去年初，張曉燕給母親報了名，并主動提出上課都由她來負責接送。
今年這是第三學期了，老人的字寫得越來越工整，翻看上學期的練字帖，我們發現不少“進步明顯”的紅色筆跡，老人笑著說，這些都是老師批改作業的評語。
全家齊出力支持老人上學
“來幫我看看，這個字讀什么。”武心芳拿著新買的《論語》，指著“人不知而不慍，不亦君子乎”中的“慍”字，問起張曉燕。“這個字讀yùn，跟運輸的‘運’一個讀音。”一邊說著，張曉燕拿起筆在“慍”字的下面，標注上“運”字。
張曉燕說，“子欲養親不待”是世界上最大的遺憾，她不想給自己留下任何的遺憾，母親喜歡學習，她就想幫母親圓上這個夢。每周一上午8點半到10點半，是武心芳的上課時間，張曉燕準時接送上課，有特殊情況，會提前跟家人商量，從沒讓老人落下一節課。
在武心芳的家里，老人翻開一個鋼筆盒，里面有三支新筆。“這是我兒子在國外時給我帶的，說是很好用，還有這個也是孩子買的。”說著這些，老人特別開心。
今年春節，兒女們都回到老屋，一大家子十幾口人一起吃飯，老太太的學習成了大家最大的話題。大兒子建議老太太學寫日記，兒媳也說會幫忙修改，這樣能在短時間內學會更多的字。老太太當真找來白紙，自己做了一本日記本，寫起了日記。
“爸，你也得加油了，要不被媽媽反超了，你看我媽進步多大。”張曉燕拿起母親的日記本，向老父親開起玩笑。
支持老人學習，不僅是幫老人完成心愿，更是給孩子們一個榜樣。張曉燕說，她的孩子正讀高中，真是學習最辛苦的時候，每次看著姥姥認真寫字的場景，都會深受感染，生活在幸福年代的他們，有什么理由不好好學習？
圖為武心芳在練字。
